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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親河”上的4座古橋
2015-07-16 
   西溪河是我們的母親河,它像一條彩帶環(huán)繞著廣安城區(qū),然后匯入渠江。目前,橫跨西溪河的大大小小橋梁不下10座,這其中,到底有多少座古橋,市民們一時很難說清。前段時間,有網友帖稱,西溪河上有四大古橋,依次是:萬春橋、五福橋、中橋、平橋。5月8日,“兩江行”采訪組走進廣安城區(qū),記者決定詳細了解一下這個問題。通過史料查考和現(xiàn)場走訪發(fā)現(xiàn),此帖說法略誤。

   據(jù)清光緒版《廣安州志》記載,西溪河又名濃水,發(fā)源于蓬州(今蓬安),若除去上游的支脈,其主要河段應從治北十里的太平橋開始,先后流經萬春橋、西溪橋、五福橋、中橋,在平橋外匯入渠江,上下總共有6座古橋。在此,記者著重介紹西溪河上處于今城區(qū)中的4座古橋。

   西溪橋:西驛道上的“乙”字形橋
   

   西溪橋。

   位于廣安城南環(huán)溪一路的西溪橋,與我們看到的絕大多數(shù)橋均有明顯的不同之處:它是一座呈“乙”字形的石板橋。

   而今,隨著廣安城區(qū)的建設,小巧秀氣的西溪橋已不再供人行走,取而代之的,是一座新修的鋼筋水泥公路大橋。但西溪橋保存仍極為完好,橋的兩邊各有一株黃桷樹也依然可見,橋與樹逐漸成為了市民廣場周邊的一道獨特風景。

   今年64歲的夏仁忠打小就住在西溪橋邊,他告訴記者,西溪橋位于解放前廣安到岳池的大道上,共有18個橋洞,橋面上大體分成三段,故過橋要拐兩道彎。

   關于西溪橋周邊的情況,夏仁忠介紹,橋兩邊各有一道山巖,今市民廣場方向這邊叫獅子山,對面則叫靈泉山。以前,人們若從廣安老城西門出,經過一段長坡到達獅子山左邊,便會稍作休息,久而久之,這里便形成了集市,大家稱為西溪街,又叫西溪鋪。過西溪橋后,則是上靈泉山的石階,稱為“一百零八步梯”,石階兩邊都是街房,一直連到靈泉山上面,故又稱為坡街。而在橋的兩邊,以前還有鄉(xiāng)公所、學校、榨油房等,“解放前,這里還有個牛馬旅社,牛販子從鄰水買牛過來,賣到岳池、武勝、南充去,都往這里過,晚上便在牛馬旅社住宿。”

   夏仁忠所述讓記者有些納悶:為何以前來往于岳池與廣安的人們走的是西溪橋,而不是今天的五福橋呢?他則回答說,也可以經五福橋,但與西溪橋相比,要多走約半小時的路程,“若經西溪橋,翻過靈泉山后,道路便相對平順;若經五福橋,便得從新南門出,翻過高巖,過五福橋后,又是一段陡坡,路途較遠不說,而且還累。”

   記者查閱《廣安縣志》(1994年出版,下同),也證實了夏仁忠所言。據(jù)《廣安縣志·驛道》記載,西驛道自縣城西門起,經西溪鋪、棗山鋪至廣門鋪,沿途可通岳池、順慶(南充市)、成都,路經主要橋梁為西溪橋,該橋為石墩木梁石面平橋,呈“乙”字形,建于清。又載:1957年,因西溪河下游建攔河壩,水位上升,橋面被淹,通行困難;1960年,在舊橋上置墩建成高出水面約1米的新橋,以供通行。

   由《廣安縣志》,記者可以看出,西溪橋是廣安西驛道上最主要的一座橋。不過,記者認為,其初建年代是否為清代仍值得斟酌——畢竟,清代幾個版本的《廣安州志》均記載了西溪橋,但均無具體修建時間的記載。應該說,這是西溪河上歷史相當久遠的一座古橋。

   五福橋:地處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
   

   五福橋。

   五福橋為五拱石橋,相比于西溪橋,舊時的五福橋則要繁華得多?,F(xiàn)年76歲的市民李大忠說,解放前,五福橋叫板橋,兩邊的街房是西溪橋的好幾倍。而在解放初,周邊就有鄉(xiāng)政府、醫(yī)院、學校、旅社等。

   為何五福橋以前如此繁華?李大忠說,早在民國時期,五福橋便成了岳池到廣安公路的一部分,交通十分方便。然而,記者先后查閱幾個版本的《廣安州志》發(fā)現(xiàn),五福橋處之所以如此繁華,遠不止是李大忠所言其成為公路橋所致。

   在《廣安州志》的記載中,五福橋被稱為“往來通衢”,意為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。

   原來,五福橋處在廣安的南驛道上。據(jù)《廣安縣志·驛道》記載,南驛道自縣城南門起,經穿石孔(今穿石鄉(xiāng))至羅渡溪入岳池境,沿路可達合川、重慶,路經主要橋梁為板橋,因橋身刻有5個“福”字,故又稱五福橋。

   五福橋最早是在石礅上置木板成橋,故始稱板橋。根據(jù)《廣安州新志·津梁志》載,該橋“下亙石墩,置木板,上覆以屋,復道行空”,即橋上還建有房屋,并分成兩條道并行。

   五福橋的歷史也相當久遠,其在歷史上多次毀壞或垮塌。清嘉慶版《廣安州志》載,嘉慶三年冬,教匪竄擾,板橋復毀,“復毀”一詞便足以說明。而《廣安州新志》則載,教匪竄境,將板橋燒毀。其又載,嘉慶十一年,歲貢陳天申移置上流,募集資金改建,“以石虹梁鞏固,寬三丈,長六丈,行者便之。知州錢國瑞更今名(即五福橋),有記勒石。”當時的五福橋不僅堅固,而且非常漂亮,《廣安縣志》記載,橋面兩側有石欄,石欄兩端有石獅。

   作為“通衢”之橋,僅是南驛道還不能充分釋其含義。記者進一步查閱史料獲悉,原來,五福橋處在廣安的南驛道與古民道天廣道(天池——廣門)相交的十字路口。據(jù)《廣安縣志》載,天廣道從天池場起,經滿溪河(今華鎣市回龍)、甘溪場(今華鎣市永興場),在落鴻渡過渠江,再經官盛、五福橋、棗山,抵達終點廣門鋪。這是一條竹木、石灰和米糧的交流路線,即:原廣安縣南部地區(qū)的米糧賣到華鎣山,而華鎣山的竹木、石灰則賣過來。其中,天廣道還是原廣安縣南部地區(qū)和岳池縣群眾前往鄰水的一條捷徑,即沿天廣道抵達天池后,再沿著過境天池的東驛道進入鄰水,而比從縣城直接走東驛道要捷徑得多。

   關于五福橋成為公路橋一事,《廣安縣志》也有記載,民國16年,國民革命軍二十八軍軍長鄧錫侯部十一師羅澤洲部駐防廣安,設嘉渠馬路總局,以縣內“地皮股”、“租賦股”作資,招標出包修建,當年建成從岳池入境處(廣門附近)起至縣城(濃洄)10公里,開支銀元7萬元,命名為廣岳馬路,五福橋即在其中。

   平橋:宋代文人在此作流杯池
   

   平橋。

   平橋原名平灘橋,是西溪河上最后一道古橋,因位于西溪河進入渠江的入口——平灘口,故名。廣安區(qū)文物管理部門在此橋上釘上“廣安區(qū)文物保護單位”標牌,但將其命名為“志喜橋”,實為誤也。

   關于平橋,清光緒版《廣安州志》記載:“平灘橋,舊建石平橋,后因水泛圯,嘉慶十五年,監(jiān)生蔣德升捐金補葺如故。”成書于宣統(tǒng)年間的《廣安州新志》則載:“平灘橋,《巖字石刻譜》:宋蒲禮、劉坤于此作流杯池,有石記。”又載:“流碑(杯)池,《巖字石刻譜》:州南平灘口,宋蒲禮、劉坤同安詢游淵,鑿石為池,以供里人祖餞之游,有記刻石。”

   根據(jù)《州志》所引《巖字石刻譜》記載可知,早在宋代時,便有文人蒲禮、劉坤以及安詢同游平灘口附近的西溪峽谷,并鑿石為池,以方便同鄉(xiāng)的文人騷客們在此與即將遠行的友人作曲水流觴的雅俗,喝酒作別。

   而今我們所看到的平橋,并非蔣德升所補修,因原橋并非拱橋,即使補修也不會變?yōu)楣皹?。?jù)《廣安縣志》記載,今天的平橋實際建于清道光癸未年(1823),為實腹式五孔石拱橋。又載:橋面兩側石欄上有浮雕古戲4幅,石欄兩端各有石獅1對,民國20年改為公路橋。

   通過平橋的公路為廣白路,即縣城新南門至白塔倉庫的公路?!稄V安縣志》載,民國20年,縣城商民投資建成新南門至平橋2公里,1954年國家投資0.32萬元建成平橋至白塔倉庫1公里。

   在平橋靠縣城方向,至今還有一座保存相對完好的清代牌坊,人們稱為平橋牌坊。該牌坊建成于清道光十六年,是為蔣陳氏所立,而蔣陳氏正是蔣德升的妻子。在蔣陳氏26歲時,丈夫蔣德升便去世了,但她卻終身未嫁,守寡到老,故被皇上恩準,為其建節(jié)孝坊以昭后人。

   2011年,平橋牌坊被列為廣安市文物保護單位。

   中橋:修橋時掘得歐陽修手跡碑
   

   中橋。

   中橋和五福橋一樣,為五拱石橋,設計基本相同,而橋身北面則鑲有“致中橋”三字,南面有“皇圖鞏固”四字。比起西溪橋和五福橋,中橋在廣安歷史上的地位要弱得多,應該說,它僅是從原廣安縣城新南門出發(fā),經高巖,連接天廣道的一座石橋。

   最早的中橋也是一座歷史久遠的橋,最早的《廣安州志·津梁》(清雍正版)便有記載,但僅記其名,具體不詳。光緒版《廣安州志》則記載,同治庚午(同治9年),因原中橋被大水沖毀,監(jiān)生龍光宗捐資另修,距舊橋僅幾步之遙,尤為堅固,更名為致中橋。

   所謂監(jiān)生,即國子監(jiān)學生。國子監(jiān)是明清兩代的最高學府,要進入國子監(jiān)讀書,有多種途徑,主要來自考選,或由皇帝特許,也可通過捐錢獲得資格。而在明清時期,要做官,則主要有三條途徑:一是通過科舉考試,中舉人及以上者即可獲得做官資格;二是薦舉,這種現(xiàn)象相對較少,且推薦者一般都是非常有地位和影響的人,而被薦者也往往是才華出眾之人;三則是取得監(jiān)生資格。

   記者通過對一些老年人采訪后判斷,龍光宗取得監(jiān)生資格,應該是考入的?,F(xiàn)年83歲的蔣汝重老人便出生在中橋附近的連院子(舊名,今不存),距中橋僅幾十米遠。他說,他小時候聽以前的老人講,清朝時,連院子出了兩名大學生,后來他們挨著各修了一個院子,中間只隔一堵墻,所以稱為連院子。老人所說的大學生,應該就是指那時的監(jiān)生了,想必捐資修橋的龍光宗應是兩名“大學生”之一。

   關于龍光宗,清光緒版《廣安州志·人物志·懿行》有載:龍光宗,字耀廷,監(jiān)生,性慷慨,白手起家。又載:中橋傾圯,(龍光宗)傾囊移建上流,橋極寬敞,費錢三千八百緡,逾年告成,更名致中橋,即古碑書“至喜橋”。

   清光緒版《廣安州志》對至喜橋如此記載:“相傳建橋時,歐陽修自吳入蜀,履險至此,途始平,因喜名橋。咸豐間,以中橋傾圯,移建上流,掘土得碑,有‘至喜橋’三字,歐陽公所書也,今尚存。灘盤石上,有曲水流觴遺跡,又石壩中,大小穴百余,俗稱為犀牛腳痕。”(胡佐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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